【编者按】本文作者系公司一名普通员工的妻子。廿余载风霜,奉献青春谁曾想?一辈子坚守,操持家业自担当。一肩担老幼,酸甜苦辣尝,心系远航人,筑牢避风港。正是像这样坚韧、大气、勤劳的家属,为我们广大员工守住了大后方。因缘已经结成并蒂莲,辛劳终会浇开幸福花,在母亲节来临之际,祝这位家属节日快乐,也希望像她爱人这样的广大一线员工,严守纪律规章、牢记安全规程,不负家人等与盼。
这些年,你获得了什么
文 乔文丽
火车徐徐远去,车窗内你眼睛红了又红,但不像我会落下泪来。我觉得我们最大的同质是善良又深情,平凡又真挚。那时,年轻的我们就是靠着这些美好的品质,度过了无数个孤寂月色。等,是我生活的常态;盼,是你远望的目光。
过去,人们常常流传这样一种说法:“要得富,铁道部”。可是,我嫁与人妇时,可从没考虑这点。相反,我不是太喜欢这个行业,因为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,懵懂的我,对这个行业的人并没有太多的好感“说话冲,用现在话讲‘钢筋直男’,遇事爱发火”。我可不想找个粗糙的人儿,而且工作东奔西颠。可是,命运这枚棋,它使出了魔法,让我们相隔千山万水的人相遇并同行。我除了嗟叹,还有就是诚服。将起初的期盼,变成了习惯,甚至到后来的气恼。说不后悔,有些骗人。因为不是同城之人,生活习惯和性格不能完全了解,等相处后,才觉得性格之差异,习惯之迥异,都是幸福生活最大的阻碍,更别说相互依靠和帮助了。现实生活呈现出最真实残酷的一面,96年,结婚时,没有房子,是自己勉为其难的争取了单位的半间宿舍,婚礼的一切都由我一人操办,粉刷墙壁搬家具,都是在我单位质朴如父的老支书帮助下才得以完成,累成狗样的我,在月明星稀的夜晚,躺在拉回来的床箱上,泪雨磅礴,悲从中来,一嘴的咸味,无法与人道。甚至,临结婚前几天,你还因为在外工作不能及时归家,遭到我友的诘问:“怎么,他还不回来,再不回来,我们去租个新郎。”当然没租成,结婚的前一天,你回来了。
98年我怀孕时,参加单位劳动时,不小心造成出血流产,拍片子时医生说是双胞胎。当时,联系不上你,你正在四川大凉山的一个山里施工,待你赶回时,那两个正在长着的生命,已经成了我永远的罪过,和你深深的歉疚。
后来再度怀孕时,一个人挨过了病痛加身体笨重的双重折磨,经历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苦痛,所以生的孩子,幼时经常生病,就连大过年时,也只有我依着娘家人在医院帮我经管,而你却要在老家照顾生病的母亲,以至于我单位的同事看到我的辛劳,开玩笑说:“你看你找的这啥对象,家里的事一点也帮不上忙,还不如找个农民”。2004年,家里房子着火,我连急带吓,一阵昏厥,醒后还得独自冒雨去买砂浆重新粉刷收拾屋子。仿佛生活处处都在考验打磨并不坚强的我,让我现在可以从容面对过去的诸多伤疤,并且体会到了你们这份工作的不容易。
是你的坚毅、专一,守护了这份婚姻。不然,我可能早已放弃。我承认自己是个凡人,也不完美,亦有普通人的脆弱和无助,窗前竹影独奏,常有风雨吹袖。
“妈妈,为什么人家都是爸爸来接的?我爸爸怎么不来接我!”女儿上幼儿园时一句稚嫩的问,让我一时语塞。也许,从那个时候开始,有愧于孩子的心事便种下了。
如果,时光可以倒流,我也如现在这般成熟,想必会排斥这种缘分。可是,没有这样的如果,因缘际会,让我们成为了一家人。撕不开也扯不离。年轻时的等与盼,中年之后的责任在肩,我们都深刻的感受到了生活和工作的重量。好在,你全然没有当初我认为铁路上的人有点“二”等一些习气。你的本性极其善良极其重感情,虽然你遇事不懂变通脾气还暴躁,但你内心高洁有侠义之气,若遇有人落水,你绝对会奋不顾身,我笑你是“草莽英雄”。当过兵的你说:“如果有一天祖国需要我,我也绝对会听从号召,奔赴战场。”
我有时常常在想:这么一个心思单纯善良行为果敢的人,为什么性格表现的却如刺猬一般。你说还是受母亲的影响深,以前家里太穷了,所有把啥事看的太紧。我却觉得不止这些,你们的工作环境和性质决定了很多,人事没有地方上复杂,所以表现的方式总是很直接,遇事不懂迂回,说话干啥都很直接。同时,工作又是半军事化管理和大强度作业,所以,又形成了严肃的交流方式。于己于人,都不太轻松。
有一次,我和你开玩笑说:“若是我当初找本地人,一定比现在过的好!”你笑着说:“我相信”。
年轻时,我渴望陪伴,而你却常常要远行;中年之后,我希望你多些工作机会,这样可以补贴家用,我也可以多一份安全感,而你的工作又是断断续续。这样说,好像有些势利。可是我从不是贪财之人,毕竟我们两个都是六亲少靠的人,白手起家,并且我的工作也不是很稳定。终于,在你不惑之年,对我说:“太累了就别干了,把身体养好,把娃陪好更重要,我的工资也将就够用了,别把身体累坏了,挣再多的钱也是白搭”。
这些年,铁路建设,日新月异,高铁、地铁项目举世瞩目,这里面你们铁路人倾注了多少心血和付出,恐怕只有你们铁路人最清楚。
你背起行囊,走南闯北,风里雨里,为了家庭,为了施工任务,也付出很多辛劳,可能最体谅你的人是你自己。人生而孤独,你我概莫能外。不过,我们都是内心纯善之人,希望上苍看到这点品质,给我们一点加持,让我们余生过的平静舒心一些。
“翻山涉水,两肩霜华”是《西游记》里的歌词,唱给你们铁路人最合适。“一番番春秋、冬夏,一场场酸甜、苦辣。”送给我们这些家属最恰当!
作为铁路职工的家属,这些年,看你背着行囊,随着咣当咣当的火车,穿越各种崇山峻岭江河湖泊,完成一个铁路修筑人的责任,月光照见了你们的孤独,黑夜隐藏了你们的无奈,可是铁路建设的里程碑上,有过你们的汗水和付出。当然,还有多少如同我一样,在家守候的势单力薄的女子。